籃城公田的啟動

2020-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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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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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城公田的啟動

圖:社區理監事會的討論(籃城社區提供)。

蔡嘉信

大年初四晚上,我帶著新學期的不確定感到「籃城好生活」,希望和「三姊妹」聊聊新學期有沒有能在籃城一起做的事,有沒有讓他們和社區合作的可能。當天晚上是怡君和森葳陪著我,聊著聊著,怡君提到了「公田」,我們的對話於是對準了這個標的,一路往下談,時間跨夜到初五。這是我和他們能一起做的事,也是一種和社區連結的具體作法。對籃城好生活以及他們正在運作的穀笠合作社而言,「公田」是「放伴」精神、內埔共耕經驗的延續,對我而言,「公田」讓人社中心駐點在籃城的主軸——「社區經濟」的想像——更具體,而能夠操作。

為何在籃城推動「社區經濟」?從我的觀點出發,最終的期待是要把社區的自主性從政府的手中拿回!為何?因為我看到社區在政府的補助計畫下做事並沒有獲得預期般的收穫,反而是被過度動員,人的熱情、正向態度與物的資源大量被消耗。有次和社區的某位理事聊天,我問到社區有沒有因為執行各項計畫而有所獲?他的回答是:賺到「無閒」(忙)而已!很弔詭,要接這麼多計畫是要填補財務缺口,結果補了這口卻出現了那口;另外,接計畫也是要取得「做社區」的正當性,結果正當性取得了,組織的成長卻也受限了。一來一往,社區好像就只賺得「忙」。

那該如何設定目標?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看社區發展協會的經費來源項目及數字,這其中,「社區生產收益」是最重要的一項,它是一種社區自主生產能力的表現,數字越高代表社區的生產能力越強。以去年為例,「社區生產收益」的數字是0,而佔有最高比例的項目是「政府機關補助」,比 例將近73%。如何讓「社區生產收益」的數字突破0,進而在經費來源比例逐漸壓過「政府機關補助」比例,就是人社計畫在籃城駐點可以用力的議題。需要指標評估成效?那就以「政府機關補助」、「社區生產收益」的數字變化作為依據,看「社區生產收益」比例有沒有在人社計畫進駐後提高、「政府機關補助」有沒有開始下降──這兩個經費來源的數字消長不就是評估計畫成效最好的指標嗎?

學期初,三據點駐點人員各寫出該社區的短、中、長期的期程規劃。籃城的部分,我在「長期」(105.7-107.6) 的欄位僅寫下:「社區之自主生產系統能供應在地照護系統達50%以上的比例。」光看列的項目確實可以合理懷疑我沒有寫完——確實也沒有寫完,畢竟是「長期」的規劃,我只能寫出期望或目標,寫不出具體項目──與其要寫五花八門的計畫或活動,我寧願停筆,不為了交差而多列,一方面是可能做不到,另一方面是瞎忙的機會太高了,社區已經勉強應付太多場面、長官及「老師」們了。當然我的目標或許訂得太高,畢竟現在社區的自主生產值是0,遑論有「系統」 ——但從現在開始建立這一生產端,它一旦開始有產值就可供應社區已建立並且能穩定運作的「在地照護系統」了。當這兩個在地系統都能穩固,互相支持,資源互惠,整個社區就會非常穩固。作為一個實踐的目標,這樣的期待還算切實吧?

回到「公田」,這不就正好能搭配建立社區的自主生產系統的想法?這個確定了,剩下的是時間問題。由於我們決定種稻,有時間的緊迫性,清明之前必須完成插秧。密集作業四週後,公田目前的規模是1.3分,分兩個田區(分屬不同地主),皆已完成插秧,並且由年輕人組成的「學習穀東」群排班看著、顧著。社區參與的部分呢?3月14日這天的社區理監事會中,「公田」一事取得理監事們的接納,決 議以社區名義加入,在資金方面分擔一半的農事成本(另一半由「學習穀東」群分擔),勞動力方面,社區也推派了七個人力支援並協助「學習穀東」進行耕作。社區在後者的投入看似較被動,但這個階段沒有必要為了顧及「分工」的形式,應把雙方的勞動力與工作時間套入公平的框架,這反而僵化了年輕人與社區的互動。「只要在種的過程,居民逐漸開始認同這塊田,會把它當成是自己的田看待,不就是『公田』最好的詮釋了?」怡君這麼認為,我也非常同意。

江大樹老師與在地師傅合力插秧(攝影:張晴雯)。
圖:江大樹老師與在地師傅合力插秧(攝影:張晴雯)。

至於收穫的部分,我們初步的想法是社區與「學習穀東」群依總收成量對半分,而社區獲得的白米就算是自產品,可經由銷售讓原本掛蛋的「社區生產收益」往正整數的方向增加。我們原本提議以「籃城米」為名做銷售,當天晚上的討論理事長建議加個「好」字,以「籃城好米」為名。其實只要社區有意往這個方向努力,任何名稱都是好名。當天晚上結束後,怡君寫了一則短文,把當晚帶有喜悅的期待感分享出去,貼在籃城好生活的頁面,文如下:

籃城(分半ㄟ)公田--水稻田手工插秧,明早七點在籃城社區後方,秀蘭阿姨家的菜園,插秧囉!

想學種稻的年輕人躍躍欲試,歡喜看年輕人插秧的社區長輩們滿心期待!已經開始想像明日分半的水稻田邊會因為有年輕人捲起褲管(下田去)和社區居民的在場指導而熱鬧滾滾!

什麼是籃城公田?

籃城公田是帶有實驗性質的種稻實作,透過有興趣學習種稻的年輕人和認同以社區內部(社群)力量累積社區公共財的一個嘗試。先從小規模的水稻田開始,邀請年輕人和社區共同參與,想學種稻的年輕人以排班的方式學習擔任田間管理員,社區長輩們提供豐富的種稻經驗,雙方共同照顧種在籃城、喝東螺圳圳尾水的籃城米。

這個籃城公田的發想是在農曆年初五的凌晨。今晚在協會的理監事會上,年輕人想嘗試的心引起在場社區理監事們熱烈、大力的支持。當種稻這件事被提出來就像打開了大家的話匣子一樣,大家七嘴八舌之際,種在東螺圳圳尾的籃城好米,這樣的牌子就在這樣生出來了!

雖然只有半分的水稻田,但會是有許多人關照的水稻田。籃城好米,除了會吃有「好」故事的東螺圳的水長大,在籃城這個人情味「好」濃的地方長大,充滿農村人情味的稻米吃起來不知道會不會有地方獨特的氣味?令人期待…

籃城公田插秧當天,吸引許多社區民眾前來(籃城社區提供)。
圖:籃城公田插秧當天,吸引許多社區民眾前來(籃城社區提供)。

按:本文原載於水沙連人文創新與社會實踐研究中心電子報 Vol.15。繼推動公田的共耕行動之後,暨大團隊延續創造社區共有財的概念,在籃城社區打造公園菜園。詳見專文報導

文章出處:新作坊

關於新作坊

2012年,行政院科技部人文及社會科學研究發展司(前身國家科學委員會人文及社會科學研究發展處)首度公開徵求「人文創新與社會實踐計畫」,期待以人文關懷及學術研究創新的角度,探討當前臺灣所面臨的社會問題。透過議題研究與社會行動方案設計,彰顯人文與社會科學對於社會改革的貢獻,以在地實踐、突顯區域特色的方式,營造更有品質的生活環境。於此同時,也希冀鼓勵大學履行社會責任,建立多元學術典範,創造大學制度變革的可能性。

「人文創新與社會實踐計畫」的推動,也是在實踐中尋求突破的創新嘗試。計畫官網以「新作坊」為名,是把「社會創新」想像成需要挽起袖子努力的創作工藝。除計畫辦公室二團隊外,共有國立清華大學、東海大學、國立暨南國際大學、國立臺東大學、國立中山大學等五校,分別於臺灣各地開展實踐研究工作。希望在學術與實作的往復對話中,豐富我們對社會理解。期待能從我們所在的歷史與社會脈絡出發,組成跨學科、跨領域的工作團隊,走進社區、走進部落,和在地居民一起發現問題,共同尋求解決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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