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層社會救經濟

2020-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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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iwan Social Enterprise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Society
社團法人台灣社會企業創新創業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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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層社會救經濟

近日隨著北京市政府驅趕邊緣社區的流動人口,讓「低層社會」這個詞,一時之間成為熱門話題,凌駕了不同國家都在使用的「貧窮階級」(註1)、「金字塔底層BOP」(註2)、甚至新貧窮定義的「新貧族群(the new poverty)」(Stephen Armstrong)(註3)。

其實,貧窮舉世皆然,不論是以GDP衡量的富有國家或低開發國家,或是宗教文化劃分下的弱勢族群,個別國家中都有絕對貧窮(宿命世襲)或相對貧窮(結構變動)的人群存在,只是在不同經濟條件或社會文化枷鎖下,「貧窮」就用不同的形貌生活者。

本文只想討論兩個主題,一是深入認識貧窮的本質與類別,二是呼籲社會承認底層族群的社會奉獻,針對不同類別拿出適用的方法,開發他們的潛力,是未來經濟成長的重要推力之一。

貧窮的樣貌與存在本質

依據波士頓諮詢公司(BCG)2008的報告估計,全球約有37億人口處在低經濟收入的貧窮線下,其中10億人每天收入低於1美元的赤貧人口,他們的生活期待只是尋求溫飽(for survive),另外11億人口則是日收入1至2美元貧窮社群,他們努力工作以求改善生活所需(self-improvement),再來就是約16億每天約2至8美元的貧窮線邊緣的次經濟社會,他們會力爭上游甚至省吃儉用以投資自己或下一代(self-investment),力求翻越貧窮線進入主流經濟社會。

通常生活在都市邊緣,做著骯髒辛苦危險(3D)低階勞動工作,甚至是零時沒保障的工作,他們的經濟產出太小不記入GDP帳內,卻是都市光鮮亮麗外表下沉默的支撐。 

新貧族群則指依些擁有專業技能,有穩定工作與收入,卻不足以負擔工作地生活開支的相對貧窮者,想想當前台灣及經濟發展國家的青年,不就是如此的狀態。

貧窮是複雜的社會變動下產物,與其忽視他、驅趕他、汙名他,何不務實的了解他,採取建設性心態,用我們先進的經濟與企業知識,思考小範圍的改進之道。

我狂妄地說,他們是停滯經濟下的新動力、新市場機會,理由如下,如果你接受,就請將他們視為自己的同胞子弟,你也會得到經濟福報。

自我投資群-提供機會就能翻越貧窮的山峰

回想自己小時候,50年代左右,周遭同學玩伴大概都是這樣的貧窮家庭;我從小,父親耳提面命的就是:「我們家無恆產也沒事業,你一定要好好讀書,我沒有甚麼可以給你,只有盡一切支持你讀書……」,真的,讀書學專業就是上一代,從戰亂苦難中活過來的中國人,唯一可以脫貧自救的途徑,也可能是儒家思想下,不認命貧窮,甚至美化「知識貧窮者」清風亮節的社會風氣。當然也感謝政府,用相同的觀念,積極提供基礎教育與廉價的高等教育,讓所有孩童青年可以用知識走入世界,也才有台灣現在的經濟舞台。

近年,我因為在多個國家陪伴在地的鄉村或慈善組織創業行動,有機會認識不同本質的貧窮族群,能夠有尋求經濟自立的人群,大概都有一些通性,他們固然窮,但是精神層面卻是積極追求夢想、渴望學習。

跟這些人的互動,心情是愉快、光明、單純的努力向上。

但是,絕對不要忽略這些窮人的潛力,他們是未來世代的社會主力、創新經濟的動力、擴增的消費市場,只要提供他們知識技術與嘗試身手的機會,他們絕對會讓人刮目相看。

回顧一下世界經濟演變,就以大陸而言,1980至1995年期間,多數人都認為她是舉目皆窮的廉價勞力社會,只能扮演「世界工廠」的腳色,當時台灣企業家也多以出差大陸為苦行,但是2000年以後,經濟學者改稱她是「世界市場」,甚至認識到不只大陸,還有更多這種曾經處在貧窮邊緣,積極爭取生產以服務主流社會的新興國家,創造出「金磚五國」的稱號。

提供基礎投資(最重要是教育),給他們機會學習,貧窮者不僅會改善自己,他們的勞動價值不僅應該走入正式的GDP帳,他們消費力也會是經濟成長因素,為主流社會帶來龐大的新經濟範疇。

貧窮,不是負擔,是希望;用長遠的眼光投資他們,就會擁有他們。  

自我改善群-互助共生的自足社區

我也曾經在雨林島國,與孤立的社區族群同處,若論他們的財貨收入或生活支出,他們的確是貧窮社群,但是他們的吃住耗用,大都來自社區耕種漁牧手工與生產剩餘的外部交換,錢幣在社群中使用機會不多。

他們的生活空間是自足圓滿祥和的,若不是下一代要進入主流教育爭取未來的主流生活,其實他們是過著陶花源般的幸福生活,這樣的村落想要引入經濟,多數也是為了下一代,是否要流入都市(大概也是都市底層人口),但造成鄉村凋零或隔代教養,希望能利用在地資源條件,為村里創造新價值工作,與主流社會有不同形式上的經濟關聯,吸引青年留鄉返鄉。

但即使如此,仍有些鄉民持保留的態度,懼怕現代化經濟生活會破壞社區品質,所以我們一般的建議是利用在地工藝技術,設計與在地資源匹配的產能系統,採用合作社或鄉村企業模式,讓在地擁有現代經營觀念,卻是以內生決策機制控制他們想要的社區自足生活。

這種自成一格的社區,不知道貧窮的存在,因為擁有低支出的生活環境,雖然為了社區或下一代的未來而改善社區條件,卻也不想破壞既有與唯一的生活空間。

經濟引入是手段,目的則是創造永續的社區發展-經濟生活、社會和諧與環境生態的均衡發展。

赤貧圖存群-百無代興的生存奮鬥

暑假期間配合舊鞋救命組織共同去烏干達農村,他們是以舊鞋救助為目的慈善行動,我則嘗試尋農村需求(幾乎甚麼都需要改善的百無社會),提供在地設計的生產技術,為當地創造專業職能,進而利用舊鞋作為購買在地自我服務的替代貨幣,逐步建立農村內部相互服務的交易系統,創造農村生活基礎建設。

他們(多數非洲村都是如此)原本只是採集農業的生活方式,我們的構想是將他們提升至前述的農村自足經濟,雖然構想仍有待實驗證實(估計至少專注一個村也要三年);但是即使成功,也只是農村居民的自救行動,解除飢餓、衣庇、足履的恐慌,提升赤貧底層的生存能力,用自己的力量與行動,建立自己不必等待的手工製鞋、自製布衛生棉、種植多樣化農產,擺除倚賴救濟的汙名,當然,他們絕不會自此就走入主流經濟社會,更不會因為他們的求生存(即使是收取救濟鞋)就會阻礙製鞋工業(甚至是國際大型企業)掠奪性經濟的機會(這種腦殘式的言論是關在冷氣房裡的簡化與幻想邏輯)。

貧窮是外力造成的-務實的建設性行動是我們的責任

貧窮是外力造成的,絕不是無的放失。綜觀人類發展歷程,自Aristotle 時候就提醒世人,原本依山靠水而生的自足社區,為尋求經濟機會,務必要採用「互助和諧經濟」(Oikonomia)(註4),工業革命伴隨的資本型量化生產,與工商都市形成,不緊搖動了自足社區基石,引入都市邊緣新人口,甚至因為工業自身變動創造了新貧窮階級,我們不責備工業化的進展,但絕對要思考如何因應工業革命的配合性、輔助性、全面性社會發展的新觀念與新體制架構。

即使是族群互助性或社區系統仍不成熟的赤貧人群,我們的生活環境仍與他們有著共生的關係,救濟他們進而協助他們自立生產,何嘗不是我們貢獻智慧的創造人性價值的機會,能伸手就請出力,我們的外力是他們的生存機會。

附註:

1. Stiglitz, Sen, Fitoussi, et al. (2009), Quality of life indicators - measuring quality of life, Report by the Commission on the measurement of Economic Performance and Social Progress, p.24

2. The Next Billions: Unleashing Business Potential in Untapped Markets, World Economic Forum, COMMITTED TO IMPROVING THE STATE OF THE WORLD, 2009,Prepared in collaboration with The Boston Consulting Group

3. Stephen Armstrong, 2017, The New Poverty, Verso(London)

4. 胡哲生(2017), 社區創業與社會經濟新秩序, 台灣社會企業創新創業學會

官方網站:http://www.seietw.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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